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

校園民歌溫柔的革命 文/羅大佑


打從二十多年前「恰似你的溫柔」電吉他前奏響起開始,校園民歌就已經不是校園民歌了。這個溫柔的革命在當時并不被輕易察覺到。流行歌曲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當它的力量強大時,有時連搖滾樂及民歌都比不上,而這正是弘志的歌的特質──如果你發現他只用了鋼琴上八度的白鍵就表達出那么寬廣的音域,而且歌詞也來自作曲者時。

打從二十多年前「恰似你的溫柔」電吉他前奏響起開始,校園民歌就已經不是校園民歌了。這個溫柔的革命在當時并不被輕易察覺到。流行歌曲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當它的力量強大時,有時連搖滾樂及民歌都比不上,而這正是弘志的歌的特質──如果你發現他只用了鋼琴上八度的白鍵就表達出那么寬廣的音域,而且歌詞也來自作曲者時。

當我后來才知道「帶著你的水晶珠鏈,請跟我來」竟同時可被導引到愛情與宗教的領土上時,我是被震住了﹔只記得當初在錄音室盯虞戡平和未成名的蘇芮合唱時,僅把它當成一首情歌處理。

那就不用提「驛動的心」被翻成粵語的「祝福」后,在香港撫慰了多少變動的時代里的不安的心靈。

弘志留下了兩百首歌曲,這是一個跨世紀的國語歌曲寶藏。

胰臟癌是要命的,而且他被誤診了數個月。痛的時候,在地上打滾:「痛到這種地步,人還有什么尊嚴呢?」性格凶悍的我和祥基兄數次想套出那一個醫院和醫師的診斷延誤了他的治療,病床上的他只重覆了几次:「我想那對他們不太好吧。」輕聲細語,就是不說。

在動亂奪權出賣與謊言的台灣,他性格一貫,人如其歌。

只是,弘志,告訴我至今還有誰能寫出歌詞像:「但愿那海風再起,只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原載《民生報》“憶梁弘志”專題,2005.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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