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

羅大佑唱出文化中國 江迅


羅大佑認為,民進黨的問題是把中共等同於中國,把一個政黨與中華文化攪混在一起,鼓吹對中華文化的敵視﹔民主不只是少數服從多數,最重要的是品質。

奔走在兩岸三地,聲稱要唱出文化中國理念的「人文歌手」羅大佑,剛從新加坡舉辦演唱會,三月十二日起,在香港舉辦「羅大佑搞搞真意思演唱會」。二月十六日,他在香港接受亞洲週刊訪問。羅大佑在台北當放射科醫生的時候,陳水扁曾經去檢查身體。一次,羅大佑給陳水扁拍X光片。羅大佑回憶說,當年陳水扁的身體還算健康。不過,現在看,陳水扁的政治X光卻不太理想。

羅大佑說﹕「有時候,人坐上一個位子後,講話就不一樣了。權力這東西與吸毒有個共同點,會上癮。台灣民主本身是被操作的,去中國化是一種權力的操縱。陳水扁格局,是李登輝弄出來的。現在給我的感覺,是有一頭瘋牛在那兒。去中國化,敵視中國大陸,是一種政治的瘋牛症。在我們的骨子裡,血液裡,要去掉中國化是很難的,我在馬來西亞,在新加坡,過中國年,就是過我們的春節,印尼也開始重視華文教育。」

他認為,民進黨的問題是把中共等同於中國,把一個政黨與中華文化攪混在一起,鼓吹對中華文化的敵視,荒謬而反智的是,民進黨本土化所倡導的什麼媽祖、閩南話,本身就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是割捨不掉的。

台灣出生長大的羅大佑,被稱為「一代人的懷舊符號」,創作了一百七十多首歌。他說﹕「我不是歌手,而是寫曲的人,是創作歌手,寫曲就是記錄生活。」新世紀以來,他接連在中國大陸多個城市舉辦演唱會﹕二零零零年「上海之夜」,而後在杭州、昆明﹔二零零一年「相聚北京」,而後是「深圳雨天」、「放歌西安」、「南京沉思」﹔二零零二年北京「圍爐之夜」﹔二零零三年「廣州追月」。

音樂人要召喚和平與愛

羅大佑不僅是有人文情懷的音樂人,他更是特別有社會情懷和政治情懷的音樂人。這次香港演唱會安排在三月二十日台灣總統選舉前一週,他說,選舉前應該有點好氣氛。他的演唱會就是營造一點氣氛。他說﹕「音樂人有個永恆的使命,就是在局勢艱危之際,要召喚和平與愛,製造和諧。演唱會有一個訴求,就是彌合兩岸三地的裂痕。」

歌迷們都說,羅大佑是台灣之子,是中國之子,是全球華人之子。羅大佑對亞洲週刊說﹕「我父親是廣東梅縣人,母親是福建漳州人,我是生在台灣的中國人,除非我換血。」他認為,目前台灣選舉出現邪的氣氛,整個台灣出現去中國化現象。民進黨、陳水扁執政,提倡台灣文化為主體,政府透過一系列政策,打族群牌,排斥一切與中國有關係的東西,政府撥款,如果學術界提出與中國有關的課題,就不給你撥款﹔公務員要考試閩南話,把中國歷史變成世界史,中文系變為外文系,這是無知和反智。這些在台灣內部引起很大爭議和反彈。

他說﹕「人文的認同是很重要的,尤其對一個傳統,對一種文化的認同是很重要的。人沒有根,他會飄泊,我是飄泊命的人,但我一直在尋找根那種感覺的東西。一個國家幾千年來一直生存著,就有它的道理。我在兩岸三地走,看似飄泊,其實始終在尋覓『根』,內心是很扎實的。」

回台灣心裡感覺不安

人們說,羅大佑是台灣之子,創作的歌曲很多是與時局有關,是對某些社會時局的一種憤怒。羅大佑具有穿透力,穿透政治的界限。他說﹕「對台灣目前的亂象,有一種憂心的感覺。我現在不太看台灣新聞,覺得時局太亂,總是沒有什麼好消息。」他續說,說是民主進步的黨,但讓人活得不是那麼心安。人活著最主要是心安,家是什麼,家就是最心安、最開心的地方,他回到台灣,心裡感覺總是不安,他身邊的朋友也有這樣的感覺,認為政府該做到的沒有去做。

他說﹕「中國大陸這些年是否進步,人民的生活是否有變化,這是很明確的,絕大部分人都覺得生活比以前好了。中國文化的本質就是以人為本。同樣,對香港的未來,我比一般香港人樂觀多了。」

羅大佑被譽為「人文觀察者」,難怪他去年在紅磡體育館的滾石演唱會上壓軸演出,一上台他不是唱歌,而是像特首一樣,安撫民心,說香港的形勢會越來越好。在新加坡三小時的演唱會,他也演說了半小時。

他認為,民主應該是讓百姓多一點選擇,越多選擇越民主,不只是少數服從多數,它的品質是最重要的,人能否選擇自己需要的生活方式,是否合乎整個時代的要求,民主要進步,但在經濟上走回頭路,這就會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了。台灣中南部,由於受的教育程度、文化水準的關係,很多人對中國大陸根本就沒有什麼接觸,只是受一些政客和輿論影響,把中國描繪成落後、封建、霸權,這是很危險的。

他不願透露三月二十日選舉,他會投票給誰,他說﹕「三月十九日我一定回台北,二十日去投票。我投給誰,應當是很明顯的了,我的立場是,你認為誰對整個社會的一致性、一貫性,不管是一個政黨、一個公司、一個人,人格的一致性很重要,就是誠信很重要」。

羅大佑說﹕「我對未來的期許,做義事,做音樂人,就是希望和諧,同唱一首歌,彼此認同,反對對立,尋求共同點,把不同的東西盡量減少。」他認為,沒有一個作曲家、一個歌手,一個藝術創作者希望自己是孤獨的,自己的作品只是自己欣賞,創作在時間和空間是可以延伸的,越寬暢的空間,越悠久的時間,一定越好。為什麼莫扎特、貝多芬的藝術作品超越了他們個人的生命。一個作品能超越創作者本身的生命,超越人本身活著的那個空間的話,那麼這作品已經為人類在有限的空間裡,製造出了無限的空間。

有限空間製造無限空間

他說﹕「音樂,歌曲,不是文字,而是語言,是有聲音的,是有感情的,中國大陸空間寬廣,歷史長遠。有的人死了,名字留下來了,作品留下來了,這些作品能留下來,之所以能感動人,就是因為它觸動了人與人之間的心靈默契,帶給人類一種和諧的東西,而引發人類的共鳴,這種共鳴對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任何創作人對創作有義務的話,有責任感的話,即使是一種憤怒的聲音,聽起來是反叛的聲音,聽起來也是一種感情。我相信,歌除了感情以外,什麼都不是。」

據悉,羅大佑已將北京音樂工廠改為人文公社。羅大佑時時刻刻感受到北京對他的極大衝擊。從台北,到香港,再到北京,羅大佑近乎偏執地追逐著中國的時代脈搏。他說﹕「我住過很多地方,搬過很多次家,北京給我的空間更大。北京已經無可避免地成為世界華人最大的文化匯聚地。一九九三年我第一次來北京,看到到處都貼著標語,寫著『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可是現在在大街上再也看不見這些標語了,這對我的衝擊很大,也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給我的衝擊。音樂的中心是心和感情,不管你在那兒,你的中心點都還是人,我在追求和尋找的還是人本身的意義。」■

原載:亚洲周刊2004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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