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乎者也】(單曲)--反映時代的黑色幽默

羅大佑---不管喜不喜歡他，他永遠會是在華語樂壇的八十年代佔有一席之地的人，20年來，在台灣能跟他相提並論的人--很少，能夠超越他的人—沒有。當他在1982年出版『之乎者也』專輯，20年後再聽，抹去他的神話地位和文化圖騰色彩，這張專輯仍舊是華語歌壇的經典，完成度極高，每一首歌都可以拿來當成同類型歌曲的範本。

話題扯遠了~~~

關於「之乎者也」，原來的故事應該是宋朝的趙匡胤推翻元成功後，準備出兵攻女真，來到朱雀門前，發現此門已被改成「朱雀之門」，他就問一旁的人說：「沒事為何改名？多一個字又有何用？」別人告訴他：「這個”之”字，乃語助詞之用。」趙匡胤聽後哈哈大笑說：「之乎者也都是虛字，能發揮得了什麼功用。」 (全文語出『湘山野錄』 (太祖)上指門額問普曰：「何不隻書朱雀門，須著之字安用?」普對曰：「語助。」太祖笑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

其實這與宋朝尚文風有關，加上科舉制度只考八股，理學派在南宋後盛行，文人只懂得講求平仄對仗來考取功名，而忽略了文章精神，故有「之乎者也已焉哉，用得成章好秀才。」之說---因此後來就將「之乎者也」解釋為文人只會墨守成規，咬文嚼字，不懂變通。

當年羅大佑寫下「之乎者也」這首歌時，正值民歌時期走到一個鼎盛之期，這時民歌的理想正逐漸變質，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說法：民歌只是一群不食人間煙火、被關在象牙塔的大學生，自顧自的喃喃自語。羅大佑於是寫下了「之乎者也」來反批這群身處上位的成年人(或是高官們)說詞。

『之乎者也』 詞、曲：羅大佑

知之為知之 在乎不在乎 此人何其者 孔老夫子也
知之為不知 在在不在乎 此人何其者 寒山子是也
不知為知之 不在乎在乎 此人何其者 齊人是也

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都曾經這麼說说
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都曾經這麼說
現在聽聽我們的他們在唱什麼
但是要想想到底你要他們怎麼做

剪刀等待之 清湯掛麵乎 尊師重道者 莫過如此也
風花雪月之 啦啦啦啦乎 流行歌曲者 是否如此也

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都曾經這麼說说
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都曾經這麼說
現在聽聽我們的他們在唱什麼
但是要想想到底你要他們怎麼做

眼睛睜一隻 嘴巴呼一呼 耳朵遮一遮 皆大歡喜也
大家都知之 大家都在乎 袖手旁觀者 你我是也

「之乎者也」的第一段是標準的合平仄的之乎者也用法後，在第二段，羅大佑寫下了「剪刀等待之，清湯掛麵乎，尊師重道者，莫過如此也」來批判教育制度，第三段緊接著是要批的其實是當時仍有歌曲審查制度的新聞局(或是言論並不自由的政府當局)，原來的版本是在專輯文案中的「歌曲審查之，通不通過乎，歌曲通過者，翻版盜印也」---這在當時送審制度仍在的年代，怎麼可能過得了關？於是才改成「眼睛睜一隻，嘴巴呼一呼，耳朵遮一遮，皆大歡喜也」，這種犬儒式的反諷，反而讓這首歌有著反映時代無奈的黑色幽默在其中。

若說從羅大佑出現之後的20年來，台灣歌壇有誰能和他一樣有著歷史性的地位？曾經在1991年的林強「向前走」出現時，是個相當燦爛的指標，可惜後繼無力；到了陶吉吉99年的「找自己」在音樂中反映時代脈動，是主流音樂裡最接近的人了，只是何時才會再有一個羅大佑，平地一聲雷的用音樂及歌詞，敲醒一個時代的人，告訴大家何去何從…周杰倫？別鬧了吧！

(寫於2003/11留言)
台長 ： 楚門

原載，三十歲老頭的CD架